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99章 裴清這條瘋狗

關燈
江暮陽悔恨得淚流滿面, 狠狠磨著後槽牙。

該死的裴清!他居然真的行!

看來這天底下果然沒有蠢人,只看有沒有用心。

有心的人不用教, 沒心的人教不會。

想不到今世的裴清, 學得倒是挺快,就是馬兒跑太快,江暮陽的魂兒都快顛沒了。

只覺得五臟六腑, 好似都要被捅了個稀巴爛, 半截身子都跟枯木一樣動彈不得,鈍疼的感覺, 好像天雷在頭頂驟響,排山倒海一般洶湧地灌滿全身。

伴隨著滋滋滋的電流,淌過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心臟跳動得異常快,氣息紊亂, 鬢發被熱汗打濕,黏在同樣濡濕的面頰上。

黑的黑,白的白,那樣觸目驚心, 勾魂攝魄。

江暮陽被這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折磨得銷魂蝕骨。

總覺得好像橫跨了兩個時空, 被兩個時空的裴清, 禦馬疾行。

就連眼淚也是向後流的,遠遠甩在了疾風夜色之中。

他能感受得到, 離開劍宗之後,他的心都自由了。

好不容易等馬兒停下之後, 他半截身子鈍疼鈍疼的, 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裴清坐在他背後, 單手圈著他的腰,扯著馬韁繩,踏著皎潔的月光,慢慢往前行。

他方才很著急的樣子,恨不得夜行千裏,縱馬疾行,肆意妄為,現在開始晃晃悠悠,不急不緩。

醜馬累得直吐舌頭,耷拉著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甩著,就連尥蹶子的勁兒都沒了。口水稀稀拉拉,落了一草地。行過的每一寸草地上,都散發著晶瑩剔透的光澤,好似露珠,又像眼淚。

江暮陽合上雙眸,兩滴很大的眼淚滾落下來,他的嘴唇很艷紅,上面布滿了細碎的牙印……有他自己咬的,也有裴清咬的,泛起血絲,還微微有些腫。

好半晌兒之後,他才睜開眼睛,用沙啞的嗓音,咬牙切齒地低罵:“裴清!你這條瘋狗!”

“是你說……可以的,”裴清很認死理,堅持認為是江暮陽同意了的,“是你說,想就可以……陽陽,我想,我真的想。”

江暮陽:“……”

好像,大概,似乎,確實是他同意的,但問題是,他那是開玩笑的,只是逗一逗裴清,這種事情怎麽能夠當真呢?

他有些理虧,所以,立馬翻舊賬了,冷著臉質問:“上回,你手滑了二十七次!你還有臉想!你真敢想!”

“我下次不會了。”

“還有下次?這種失誤就不應該發生!”江暮陽冷哼道,“你現在對我是什麽態度!”

“陽陽,我喜歡你。”

“……”

氣氛一度很詭異,周圍寂靜極了,連二人粗沈的喘——息聲,都那樣清晰,令人面紅耳赤。

江暮陽只覺得自己好像整個泡在了酸湯池子裏,骨頭都要融化成泥,緩了許久,才恢覆了些許力氣。

該死的裴清!竟然還沒有滾出去!

兩人共騎一匹馬,又如此衣衫不整的,晃晃悠悠往前行,像什麽樣子!

眼瞅著天就亮了,怎麽可以朗朗乾坤之下白——日——宣——淫呢?

這太不裴清了!

江暮陽咬了咬牙,兩手抱著馬脖子,酸澀發麻的腰肢,緩緩往前一提,作勢要離開馬背。

離該死的老男人遠遠的!

他是一刻都不想跟裴清共騎了。

哪知裴清的手,很快就抓住了他的腰肢,不由分說,就往下沈沈一按,江暮陽便又坐回了馬背上,臉上要多紅潤,就有多紅潤。

眼眶都濡濕發紅,好似隨時都有可能落下晶瑩剔透的眼淚。

“陽陽,別亂動。”裴清摸索著,從背後抓著江暮陽的手,同他十指相扣,“再等等。”

“等什麽?”江暮陽的鼻音很重,語氣幽幽地問,“你真的是裴清嗎?”

“我是,”頓了頓,裴清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沈,“陽陽,你瞧,其實我也不是你想得那樣無用,我也可以讓你高興。”

他確信江暮陽今夜一定是高興的,因為從前他和江暮陽雙修,江暮陽又是哭,又是破口大罵,場面一度很混亂。

可是今夜,江暮陽幾乎是全程笑著的,臉上沈醉的神色,是那樣動人心魄。

他實在愛慘了江暮陽,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與他在一起,永無分離。縱然身死,那他們的骨肉也應當融在一起。

“陽陽,愛陽陽,喜歡陽陽,離不開陽陽……”

裴清親膩地用臉去蹭江暮陽濡濕的後頸,深嗅著他身上淡淡的香氣,時不時在他的頸窩肩胛,輕啄一下,落下淡淡鮮紅的吻痕。

江暮陽最受不了裴清這點了,每次情濃至深處,裴清就喜歡一邊狠——操他,一邊在他耳邊說愛他,喜歡他,還一聲聲地喚他陽陽。

他沈醉在裴清為他編織的溫柔鄉裏,幾乎要無法自拔了。

鬼使神差的,就默許了裴清說「再等等」的要求。

反正都老夫老妻了,有什麽好羞恥的。

況且,這裏是荒山野嶺,方圓百裏荒無人煙,眼下又是深更半夜,莫說是個活人了,就是連個鬼影都看不見。

這種時候,就特別適合幹三種事:殺人埋屍,組團盜——墓,以及野——戰。

江暮陽的氣息越來越亂,腰帶橫在他的腕上,已經扯開了,衣衫更是松松垮垮地垂在膝彎的位置,早已經弄得皺皺巴巴,上面還沾了不少臟,肯定是沒法穿了。

他以為裴清說的再等等,是想多回味一番方才銷魂蝕骨的滋味,誰曾想,他說的再等等,居然是再來一輪。

江暮陽察覺到這點之後,那是既好氣又好笑,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次沒滿足裴清了,怎麽裴清饑渴得好似八輩子沒見過男人一樣。

果然沒過多久,裴清就又咬著江暮陽的耳垂,一口一句喜歡陽陽,愛陽陽。

江暮陽簡直拿裴清沒有辦法,但醜馬已經很累了,方才狂奔了少說也有個七、八十裏路,此刻耷拉著腦袋,慢悠悠地往前晃。

莫說是裴清嫌棄馬兒跑得慢了,就連江暮陽都開始想念方才的滋味。

索性在裴清的懷裏,扭過身子去勾他的脖頸,然後雙雙飛下馬去,順勢在草地上翻滾,一連滾了十多圈,才堪堪停穩。

江暮陽機緣巧合之下,暫時爬到了裴清的身上,他的皮膚白,披頭散發,面色酡紅,在月下好似觀音一般,身坐|蓮花。

而裴清就好似信徒,目光癡迷地仰望著江暮陽。

“裴清,你讓我說你什麽好?真是拿你沒辦法。”江暮陽深呼口氣,頗有幾分無奈地笑了起來,“想不到小古板也有開化的這日。”

裴清羞恥難忍,眼皮都因欲——火還紅艷得不同尋常,他的雙手緊緊掐著江暮陽的腰肢。

在江暮陽說話的空隙,就忍不住往半空中舉了起來。

江暮陽深知裴清待會兒一定又要手滑,趕緊阻攔道:“你別動,放開我!我行,讓我自己來!”

他「啪啪」兩下,將裴清的雙手打開了,為了防止裴清會忍不住亂動,江暮陽還特意用腰帶,將他兩只手都綁了起來。

拽著腰帶的一端,江暮陽特別孩子氣地「駕」了一聲,好像拽著了一根馬韁繩,甚至還模擬著騎馬的動作。

……

待一切都結束時,東邊都翻起了魚肚白,江暮陽累得癱軟在裴清的懷裏,連動動手指頭的力氣都沒了。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才傳來了細微的聲響。

伴隨著馬兒煩躁的跺腳聲,有幾個上山砍柴的樵夫過來了。

“你們聽說沒?最近山下那座太陰廟不安分啊,已經連續死了三個人了,而且每一個都屍首異處,掛在廟前的竹林。一到晚上就鬼氣森森的,還時常發出奇怪的哭聲!”

“我也聽說了,死的那三個人,還都是年輕俊美的少年,真是缺德,殺人就算了,還把人的屍體刨成那樣,也不知道就地挖個坑埋了,哪怕就是碎屍丟茅房裏都好啊……夜裏誰路過看見了,三魂七魄都要嚇沒了。”

“官府倒是派了好幾波人過來查,查到現在都沒定案,這陣子鬧得人心惶惶的,也沒人敢去太陰廟跪拜了,要我說啊,鐵定是有邪祟作祟,官府的人去了沒用,這事還得尋個修道之人。”

江暮陽屏息凝氣,生怕會被人發現他們,等走遠了,才敢慢慢起身,從乾坤袋中翻找了一圈,沒尋到幹凈衣服。

裴清的衣服太寬松了,他穿不了,想了想,只好去翻雲老夫人送他的戒指。

果然翻找出了幹凈衣服,顏色多是些湛藍色的,也有好些暗金色,但不管怎麽說,衣服的質地都是絕佳的。

最為難得的是,尺碼非常合身,看來雲老夫人就是量身為江暮陽做的新衣服。

“裴清,你可能不記得了,此前心魔和我一起追蹤過腿骨,然後還發現了其他六塊骨頭,想必是來自於同一個人。”

“後來,心魔就放走了腿骨,還下了追蹤符,方便我們接下來找尋。”

江暮陽一邊說,一邊穿衣服,裴清比他先穿好,便繞至他的身後,為他束發。

“等會兒你試試,看看能不能追尋到腿骨的下落,無論如何,先把遺體拼湊出來再說。”

江暮陽把藤簪遞給了裴清,想了想,又摸了摸手腕,玄龍還纏在他腕上睡覺。

可能是此前與魔尊上演龍吞龍,法力消耗得太快,受傷也頗重,又驟然化作了人形,適才累極了,一直陷入沈睡狀態。

不過問題不大,傷勢已經肉眼可見的好轉起來,想來很快就會醒來。

江暮陽隔著衣服把玄龍盤好,再一回身,就看見裴清拿著藤簪發呆。

臉上還流露出那樣晦澀難懂的神情。

“裴清,你看什麽呢?這藤簪上是有花嗎?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裴清這才收回目光,擡頭問道:“陽陽,此前心魔……心魔就是用這個東西,與你……”

“是啊,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江暮陽系好了腰帶,身形看起來非常挺拔,長身玉立,列松如翠,他好笑道,“身體是你的,心魔也是你的心魔,什麽便宜都讓你占了,少得了便宜還賣乖!”

“藤簪拿來,我可告訴你,別想打這藤簪的主意,我不許了。”

他現在身後還鈍疼鈍疼的,即便裴清為他擦了藥,還是酸疼得近乎麻木了。

要是再玩玩藤蔓……他會死的,好嗎?

好在裴清沒有堅持,但他還是不甚能直視江暮陽把這種床笫之歡上,增添情——調的小玩意兒,就這樣光明正大地束在發間。

裴清每次看見時腦海中總會浮現連篇。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